心悅幸福樂 178 一大事因緣:韓國頂峰無無禪師的不二慈悲與智慧開示(特別收錄禪師台灣行腳對談)

作者 ilikeradio

2023 年 10 月 18 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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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,一個窮司機,但奇蹟發生在我身上,我想用我的故事來利益他人。」──頂峰無無禪師
頂峰無無禪師出生於韓國咸陽,他小時候就常在看著天空、觀想宇宙盡頭或思維死亡時進入禪定三昧,且對牧師、神父、和尚充滿崇高敬意,想成為那樣子的人;然而他發現自己在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情想做,必須趕快了結這些俗事,才能走上真理的道路。
 
 
主持人:
親愛的朋友又在空中跟大家見面,今天想跟大家介紹橡樹林的一本新書—一大事因緣,也很開心地邀請到將這本書帶到台灣來的吳氏三姊妹,先跟聽眾朋友打個招呼吧!
 
吳氏三姊妹:
大家好!我是大姊-曉惠,我是二姊-曉貞,我是小妹-曉柔。
 
主持人:
先談題外話,各國這麼多僧侶,為什麼特別挑韓國的?
 
吳氏三姊妹:
沒有特別挑,是剛好遇到。
 
主持人:
特別講一下妳們的因緣,知道說妳們是想看有沒有誰,可以提供悟道的方式或訊息,才不小心找到這一位的,可不可以講這一段故事給大家聽呢?
 
吳氏三姊妹:
在歐洲壯遊兩年回來台灣,很想重新認識自己的文化,開始學茶,想要了解到底什麼是禪學,幾年之後發現還是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禪,所以決定到日本,在日本三個多月。
 
日本的寺院都很美,像博物館,去過京都寺院,遇不到出家的法師,也沒有機會跟他們交流。離開日本後就到韓國,也是到韓國的不同寺院,到寺院就跟人家踢館,故事會講有點長,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(禪學),可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回答。
 
旅行一個多月之後,法師問:妳來我們韓國一個多月了,對韓國寺院有什麼印象?
我說:寺院很美麗,都是千年的建築,是台灣沒有的。
 
法師:我講的不是我們的建築,是說軟體,韓國佛教怎麼樣?

我有點自大,走過各個山頭,又跟那些法師很深刻的互動,
就說:我比你們還像修行人!現在想起來好狂妄喔!
 
法師:為什麼?
 
我說:因為我吃素,在台灣覺得出家人應該吃素,韓國文化的不同,在韓國的寺院裡面,即便是素食,可是他們在寺院以外不見得會吃素,他們受日本神道教統治在戒律方面可能比較鬆一點,那時,很自以為覺得你看我什麼都沒有,揹著古琴到處旅行,也吃素,你們什麼都有,有車、有房子,所以我覺得我像修行人。
 
法師說:深山裡面有很認真,真正在修行的修行人,也吃素。
 
我說:在哪裡呀?沒有看到,我已經走遍各個山頭,也都沒有遇到。
 
法師:好吧!我聯絡看看我的師父要不要見你,我的師父沒有很漂亮的寺院,是在一個非常小的地方,很簡陋。
修行的大小不在你的外向、寺院的大小,是在於你的心
 
我想: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,我想去見你的師父。在韓國旅行的最後兩天,有機會到山上去拜訪他的師父—頂峰無無禪師。
 
主持人:
其他有沒有要補充一下的?
 
吳氏三姊妹:
其他的是被我帶去的,呵呵
第一次遇到頂峰無無禪師時,旅行大概一年多很自由,看別人的生活應該是很快樂,當時到山上,兩位比丘尼來接我們的時候,看到她們的第一個印象就發現,怎麼世界上有這麼快樂的人?奇怪?我已經旅行一年多了,應該很快樂,可是,她們似乎比我更快樂。見禪師的時候,禪師馬上就跟我們兩個女生頂禮,嚇壞了!也趕快跟他頂禮。我想,這是他覺得每一個人都是佛吧。
 
很謙虛的一位法師,又很開心,也很驚訝,因為一見到他的寺院,哇!沒有看過這麼小的寺院,比我家還小,根本就不算是個寺院,外面看起來就是民宅,裡面大概五個人坐下來,坐在地上,就滿了。
 
裡面有一尊佛,像韓國很多寺院都去過,台灣也沒見過這麼小的寺院,戒律非常的嚴謹,從互動可以感受的出來,很神奇的是,他們又很快樂,並不會讓你覺得很有壓力、距離,反而覺得非常的輕鬆自在。
 
主持人:
他們也一樣是三位?
 
吳氏三姊妹:
有四位。
 
主持人:
那為什麼這本書只有三位而已?
 
吳氏三姊妹:
因為後來有的法師去別的地方念書,無無禪師是結婚之後才出家的。一位是他的女兒,另外一位是女兒佛學院的一個同班同學,她們專門記錄訪客,還有翻譯,禪師本身不會講英文,透過天真法師翻譯。
 
主持人:
你們是用英文跟他們溝通還是韓語?
 
吳氏三姊妹:
我不會講韓語。有一些佛教的經典在韓國都是繁體中文,無法溝通的部分,法師會寫漢字,就可以理解。法師的表情很豐富,想辦法讓我們懂,也很厲害,有時候我們不懂,都看的出來。
 
主持人:
我以為你們是心會一點通。談談禪師的故事,最後再講講跟他互動的故事。
 
吳氏三姊妹:
禪師的悟道過程很特別,在悟道之前,是一個公車司機,在釜山開車。從小就有一個念頭想要做很多的事情,想要去體驗,也做過裁縫師,園藝,還有當過理髮師,很多各種不同的工作,只要體驗過,學到技術了,就會離開。
 
最後的工作是公車司機的時候,就覺得這輩子想要體驗、該學的都差不多了,沒有任何執著,就把自己交給老天,要做什麼都可以。一天回家的路上突然覺得很感動,自己打坐,沒有任何執著、罣礙,而有比較殊勝的體驗。
事後我覺得這也是他累世的修行,之前也沒有讀佛經,要養家糊口,也是辛苦的在工作。
 
禪師出這本書是想告訴大家,修行並不是想的那麼難、那麼遙遠,像他這麼一個平凡的人都可以,鼓勵大家都可以這麼去做。
 
主持人:
跟聽眾朋友分享禪師的禪修方式,跟一般坊間,走了大江南北的感受,差異在哪裡?特色是什麼?
 
吳氏三姊妹:
禪師著重在體驗式學習,讓你親自感受,我和他語言溝通不是那麼的順遂,所以並不會講大道理,直接在現場體驗到他要講的東西,禪師很知道我們的身心狀況,我是一個很愛做計劃的人,之前是工程師,科技業,一個人待在寺院的時候,姊姊都回去了,就很緊張,完了!每天晚上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問問題,我沒有問題啊!我的人生很美好!
 
當第一天晚上禪師就問我,question,你的問題是什麼?
心虛的說: no question
他說:ok finish 結束
他也不跟你多話
 
又到了第二天禪師又說: question,你的問題是什麼?
我又很心虛的說: no question
他說:ok finish
 
到第三天,天啊!我在這邊每天白吃白喝的,也不需要當義工,住在寺院只要三餐準時出現就好,想說不行!今天一定要擠出一個問題來!再沒有問題,我就要去韓國到處旅行。
 
到那天晚上禪師就說: question,你的問題是什麼?
我就說:打坐的時候平常覺得身體會怎麼樣啊……講完~
 
禪師回答我說:那不是!
 
當我在思考禪師的回答,禪師突然就說:我們都沒事做。
為什麼你老是找事情做?
 
聽完那句,我愣住了!有一股很深很深的情緒,從心裡面跑出來,開始大哭,覺得天啊!為什麼始終沒有發現讓自己那麼忙?
 
為什麼已經很累了,不去聽祂的聲音,搞不清楚是身體累,還是心裡累,每天跟自己講要快!要快!不知道要快去哪裡?每天動作那麼快,我要做什麼?
 
他們看到我眼淚一直掉,沒有辦法講話就說:好,今天finish。
 
其他法師就問我說:曉柔,為什麼你在哭呢?
 
我說:我不知道,聽到禪師的那句話我就哭了。
 
法師說:很好,請繼續。
 
那天晚上我就說:我不要鑰匙,也不要吃點心,抱著一整包衛生紙,邊走邊哭,哭回我的寮房,那時住在半山腰的一間小木屋,旁邊都沒有任何的人,也沒有任何鄰居,就在裡面嚎啕大哭。
 
突然想說:天啊!我始終讓自己處在一個很忙碌的狀態。
大四的時候,課比較少,一次打四分工,還玩社團,好不容易畢業進科技業,每天朝六晚十一很忙,假日居然還要去花店打工一天,還要去學德文,哪裡有空檔,就會把一個事情排進去,每天都很忙很忙。
 
包括我在韓國寺院掛單,明明沒事,都要做計劃。比方:每天要看書、抄經、泡茶,十四天就準備十四宣紙,一天抄一張,抄完剛好回家。連幾張紙都要準備的剛剛好。
 
那天哭到沒力氣了,就睡著,有力氣了,就繼續哭,哭到我睡著為止。
 
隔天醒來發現,不想看書,也不想抄經,也不想畫畫,覺得口渴了,就喝茶,喝完茶想畫畫,就把那十四張宣紙拿來就一次畫完。覺得好過癮唷!從來沒有照心的感受去做事情,都按照我的腦筋去做事情。
 
旅行的時候只帶了金剛經的注解,為什麼會帶那本書,是因為每次翻都覺得沒看過一樣,都看不懂,每天不是都有機會問法師問題,就問法師就好啦!就開始把問題寫下來,從那一次發現,問題也越來越多,可以從一個問題都沒有,到整張a4紙寫滿,期待晚上可以發問的時間。
 
到了,禪師就說: question
 
我就說:有,有,有,今天有問題,看經文裡面有什麼妄念,請問我要如何去妄念?
 
法師就說:過來,我就過去。他說趴下,我就趴下。
 
禪師拿香板打我,打我三下說:起來,懂不懂?
 
我想說:阿?我問你如何去妄念?你拿香板打我,還問我懂不懂?
想事情的時候眼睛都會朝上。
 
禪師說:你眼睛朝上就是不懂,再趴下,我就趴下。
 
他打三下,打完之後說: 起來,懂不懂?
 
心想,英文有這麼差嗎?問你去妄念,還打我,問我懂不懂?事實上,在當時我真的不明白,為什麼禪師要打我,是回台灣之後,分享這段故事,有一天突然明白,他為什麼拿香板打我。
 
又到隔天問他:禪師,我每天念經念到「娑婆世界」,請問那個「娑婆世界」在哪裡?
因為自己有一個答案,覺得應該是地球,那時候日本311地震剛過,覺得非常的苦。
 
禪師說:過來,我就過去。禪師說趴下,我就趴下。
 
然後他就打三下,用香板打我,他說:起來,懂不懂?
 
我心裡想:有沒有搞錯啊?跟昨天的問題不同耶!怎麼一樣拿香板打我,還問我懂不懂?
 
禪師說:你不懂!再趴下!我繼續趴下,他又打三下。
 
打完之後他說:起來。
拿著香板問我說:這個是什麼?
 
我心裡想:那是香板阿,但一定不是你要的答案。
我說:竹子,因為它是竹子做的。
 
禪師說:不是,這個是可以讓你離開娑婆世界的東西。
 
心想:開什麼玩笑阿!那個竹子怎麼可能讓我離開娑婆世界阿!
 
禪師說:有娑婆世界。 我說:對。
 
禪師說:有阿彌陀佛世界。 我說:對。
 
禪師說:阿彌陀佛世界是用願力心組成的,娑婆世界是用妄想心組成的。當你在妄想的時候,就在娑婆世界。
 
我似懂非懂,禪師問我說:當我在打你的時候,你在幹嘛?
 
我說:沒有在幹嘛阿,只是感受香板,當下,打在身上的感覺。
 
他說:那就對。
 
事後才明白禪師的意思,當他打我的時候,腦筋真的沒有在胡思亂想,只是感受香板打在身上,當禪師問我懂不懂的時候,腦筋就開始動了,他剛剛為什麼打我?等一下要怎麼回答?我發現心已經跑到過去跟未來了,沒有在當下,就是在妄想,在娑婆世界,突然可以明白,前一天問禪師如何去妄念?他打我,問我懂不懂?當問懂不懂的時候,我的心就跑掉了,跑到過去跟未來。
 
我的問題不是如何去妄念?問題在於我,連妄念是什麼都不知道!
 
以為這叫自我對話。比方:開會想等一下吃飯的事情,吃飯的時候想明天要去哪裡,心沒有在當下做的事情上,想過去、想未來,都是妄念。
 
到了第三天問禪師:禪師,請問要如何去我執?
 
禪師說:過來,(很不情願的臉),我就過去,禪師說:趴下,我就趴下,
 
禪師打三下說:懂不懂?
 
我說:懂。
 
禪師說:你不懂。
 
我心裡想:是不懂啊,可是不想再被打了!
 
我問禪師:為什麼我不懂?
 
禪師拿一個盒子出來說:手伸出來。
 
心裡想:今天把戲不一樣耶,我看你怎麼出招,就怎麼接。把手伸出去。
 
禪師打開盒子,從裡面拿出一支針,要往我手上刺。
 
我立馬縮回來說:我懂了!我懂了!
 
禪師說:不懂!
 
我說:為什麼不懂?
 
禪師說:你執著「這個身體是你的」!因為你害怕被打,害怕被刺。
 
我想:這個身體本來就是我的,誰想要被打?誰想要被刺阿?
仔細回想發現身體不是真正是我們的,只是暫時擁有祂,只有使用權並沒有擁有權。
 
沒有常看禪宗的公案、故事,從來不懂對於禪,佛教也都不懂,只是想說去掛單而已,也不需要我當義工……就被打了。
 
跟其他法師分享他們說:這個很好,古時候,在叢林,祖師大德跟他的學生一起生活的叢林道場。
 
在山裡面走路,每次遇到禪師,只會問我兩個問題,
第一句 Who are you? 你是誰?
 
第一次問我這問題我說:我是吳曉柔。
他說:不是。
我想:不然我是誰?每次問我這個問題,都回答不出來。
 
第二個問題就是:Are you happy? 你快樂嗎?
禪師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,我想,終於問一個可以回答出來的問題了!
 
要回答禪師問我快樂嗎?就問我自己,我快樂嗎?咦?我居然沒有回答禪師,走回寮房時非常的沮喪,奇怪了?現在一邊旅行,一邊接案子,這是夢想中想做的事情,在夢想的路上了,為什麼沒有覺得快樂?
 
禪師每天問我,就越來越疑惑,都回答不出來。
 
一天晚上禪師說:來,你問我,禪師要我問他說: Are you happy?
我問: Are you happy?
你知道禪師怎麼回答嗎?
很開心的雙手比YA回答說: Of course!
 
為什麼禪師每天拜經念佛他可以說:他快樂,我已經走在夢想路上了,居然講不出我快樂這件事情。在那邊的半個月,還有很多的小故事,自己的心很像是洋蔥一樣,一層一層被拔開。
 
快回台灣的前幾天,禪師問我說: Are you happy?
 
我很開心的點頭了!到那一刻才發現,那種開心不是在物質上面得到,或是享受的,那種開心是沒有辦法去比較的,是從內在很自然散發出,對!我就是!
I am happy!
 
禪師是不管你對禪宗是不是有了解,佛教經典讀了很多?或者什麼都沒有讀過,都有辦法讓你從體驗中去感受。
 
主持人:很特別的教導方式。可以從生活中行坐臥經驗到禪宗的意境。坊間有人很嚴謹教導,打坐的方式。
 
吳氏三姊妹:日常生活很簡單的方式。
曾經很好奇問他,什麼是禪? What is zen ?
禪就像魚在水中找水一樣。
我就說:魚已經在水裡了,為什麼還要找水?
他說:那就是!
 
主持人:
像空氣中的空氣,我們不是在吸空氣了嗎?
 
吳氏三姊妹:
每一個人都有辦法去經驗到,不是像祖師大德,那些方法離我們非常的遙遠。
禪師給我的感覺是,你可以!你現在馬上就可以!讓我們感覺很有信心。
在台灣有很多法師我都不敢問問題,會立正站好,遇到禪師,給我的感覺是非常的親切、平易近人,任何的問題都敢問。
 
有一次還問他:開悟的人要吃東西嗎?
禪師說:我不知道,你要去問那些開悟的人。
應該有某一種體驗吧我問:那你要吃東西嗎?
他說:當然要阿!
我居然還問他說:那你吃什麼?
禪師說:我吃虛空。因為虛空吃虛空。
 
第一次聽到這回答很不明白,在第二次回答時,可以理解,不管是現在所看到、所聽到、所聞到,甚至是所吃到任何東西,只是暫時集結在你的身體,等到時間到了,全部回歸大自然。所以虛空吃虛空。
 
主持人你們會一段時間就邀請他們來台灣作開示,有固定每一年還是?像這些資訊,聽眾朋友有興趣,怎麼去搜尋?
 
吳氏三姊妹:去年是第三年也是第三次,今年的十月份,禪師會再過來台灣,在無事生活,我們的茶館。一開始是很多朋友也要見禪師,茶館就有一個對外開示的時間。
 
主持人:無事茶館在哪裡?
 
吳氏三姊妹:在台北信義區吳興街。
 
主持人:聽眾朋友有興趣的就搜尋–無事生活,或是閒暇找這三姊妹泡茶聊天。
很感謝三姊妹分享—一大事因緣,橡樹林出版的好書,謝謝你們唷!Bye!Bye!
 
吳氏三姊妹:謝謝!
 
重點整理:
1.修行的大小不在你的外向、寺院的大小,是在於你的心。
2.思考禪師說:我們都沒事做。為什麼你老是找事情做?
3.阿彌陀佛世界是用願力心組成的,娑婆世界是用妄想心組成的。
4.禪就像魚在水中找水一樣。
5.所以虛空吃虛空
  不管是現在任何人事物、食衣住行,只是暫時集結在你的身體,等到時間到了,全部回歸大自然。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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